提起法国葡萄酒分级制度,最著名的是波尔多1855年的分级(Classifications of 1855)。在对分级的中文翻译中,一般都将分级译X级酒庄。因此,在许多中国人眼中,酒庄的等级成为葡萄酒质量高低的象征。究竟波尔多葡萄酒分级划等的是什么?实际上,法文原意表达的非常清楚,分级的单位并非是酒庄(Château) ,而是Cru;也就是说,分级划等的不是酒庄而是Cru。
Cru目前的中文译法未体现法文原文的意义
Cru是法文专用词,指葡萄园,通常特指那些经分级制度认定的高质量葡萄园。Cru这个词不象法文专有词“Terroir” 那样翻译不出来,但也属于较难译的词。英文根据法文原意进行翻译,将波尔多分级级别译为“Growth” ,把种植葡萄的意思包括在内了。中文则有将Cru译为酒庄。以下是波尔多1855年分级的法文与英、中译文对照:
将Cru直接译为酒庄,没有完全将法文的原意忠实表达出来,表示写酒人士未将这个词的意思理解清楚。这不仅影响了中国消费者理解Cru的意思和法国葡萄酒分级制度的核心理念,而且影响到写酒人士,以至出现误解。鉴于有关法国葡萄酒分级制度的中文资料欠缺,消费者难以理解Cru的原意情有可原。但写酒人士不理解这个词,以至出现在写酒时用“在波尔多这种酒都会在(GRAND CRUS CLASSES)顶级酒庄之列” 评述某款新产地新园新葡萄树第一、二年收获的葡萄酿出质量高的酒。这种论述表现出即不理解法文Cru这个词的意思,也不清楚法国葡萄酒分级制度;更重要的是,由于不解出现的滥用大大损害了所评之酒的声誉。
写酒人对法国分级制度概念不清楚和滥用,长此以往难免误导国内更多的专业人士和消费者,因此认为有必要将Cru和法国葡萄酒分级制度进行探讨。
波尔多的分级制度
理解法国葡萄酒分级制度,还得从波尔多1855年的分级制度谈起。从十七世纪末起,波尔多的葡萄酒经记人(Brokers)和交易商(négociants)逐渐兴起并形成势力,他们根据葡萄园、葡萄原产地、价格以及各个酒业主的声誉,对葡萄酒进行记录和分级。这个分级记录基于葡萄酒价格推导而成,是随历史延续而变动的。酒业主们榜上有名或失名,声誉上升或下降,有所贡献或疏忽,都清楚地记录在案。
1855年,波尔多首次建立官方确认的分级制度。为举办巴黎博览会,法国皇帝拿破伦三世派特使到波尔多挑选葡萄酒在博览会上展示。要求不仅有各产区的葡萄酒,而且要有葡萄园分级(crus classés)目录。为此,在波尔多商会的指示下,波尔多的葡萄酒专家和经纪人根据以往的历史记录做出顶级红葡萄酒和顶级甜白葡萄酒的分级目录。当时,干白葡萄酒被认为尚未符合分级(crus classés) 标准而未进行分级。红葡萄酒分为五类,共有六十一个酒庄。
由于是以销售价格推导出分级目录,除了一个酒庄外,所有的酒庄都在梅多克地区。现在许多人认为,当时并非有意仅对梅多克地区的酒庄进行分级,而是由于梅多克的葡萄酒在销售价格历史记录上体现出优势。当时分级时用Cru为级别单位,而不是用Château,表明了法国葡萄酒业在长期发展中始终重视葡萄园,特别是信奉拥有特殊土壤的葡萄园会酿出顶级酒的“Terroir”理念。由此可见,波尔多葡萄酒分级制度是以较长的历史记录为准,根据顶级葡萄园酿顶级葡萄酒的理念将酒庄分为各个级别,而不是表达一个年份酒或一个品牌酒的质量。按照这一理念,将1855年波尔多分级级别译为“X级葡萄园庄” 较为符合法文原意,也有利于国内第二外语非法语的专业人士和消费者理解法国的分级制度。
自从1855年后,波尔多红葡萄酒分级唯一的变动是在1973年将原名列二级葡萄园庄(Deuxièmes Crus) 第一位的木桐酒庄(Château Mouton-Rothschild)升为一级葡萄园庄(Premires Crus) 。从此波尔多的四大顶级名庄变为五大。
对酿甜白葡萄酒的苏玳与巴萨克(Sauternes & Barsac) 地区进行的分级所不同的是用了Grand Premier Cru这个特别荣誉级,授予数百年来质量持之以恒居首位的Château d’Yquan。此外,苏玳与巴萨克地区的分级仅用三个级别:
虽然苏玳与巴萨克的Premire Crus与梅多克的Premires Crus在等级级别上同名,实际意义却大不相同,这从这一级别占总分级酒庄数量的百分比,以及酒的价格和市场需求度等方面都显示得十分明显。
法国分级制度的复杂,单从波尔多一地就充分表现出来了。1959年格拉夫(Graves) 次产区分级时,并没有用级别,而仅仅分为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类别,列出入等的酒庄。
1959年格拉夫分级时,著名酒庄Château Haut-Brion列入红葡萄酒类别中。当时,考虑到Château Haut-Brion酿造的白葡萄酒量非常小,所以没有列入白葡萄酒类别,但在1960年后则列入白葡萄酒类别了。
1959年同时在圣-艾米伦(Saint-Emilion) 次产区进行分级,后又于1967年和1985年对分级进行过修正。在圣-艾米伦,不但等级级别的名称与梅多克和苏玳不同,超级葡萄园庄(Premiers Grands Crus Classés) 又分为甲(A)和乙(B)两个部分,著名的白马庄(Château Cheval-Blanc) 就是圣-艾米伦的甲等超级葡萄园庄。
由此可见,圣-艾米伦的Grands Crus Classés与梅多克的Premires Crus并不相等,从数量和比例上就可以明显看出来。圣-艾米伦的Grands Crus Classés在分级时是作为最基本的级别,包括了六十多个酒庄,最高相当于梅多克的三级葡萄园庄(Troisièmes Crus) ,最低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这一级别是开放可以修正的,但Premiers Grands Crus Classés则是不可以更动的。
在国外,葡萄酒商店中的Saint-Emilion的Grands Crus Classés比比皆是,购买时需充分了解。在非常懂葡萄酒的朋友那里,只有2个甲等超级葡萄园庄和3个乙等超级葡萄园庄是值得购买的好酒,其它则都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