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来到古旧风情的南湾大马路,远远就见一树葱茏背后,映衬着一座粉红色建筑,依山蜿蜒而建──这就是著名的澳门陆军俱乐部。
拾阶而上,首先是一道宽敞高大的门廊,摆放了些热带阔叶植物,将秋日依然灼热的阳光,以及市井的喧闹隔了去。
推开两扇老式嵌了彩玻的高大木门,进入迎客厅:顶上的枝型吊灯款式极为西洋古典,两侧则安置了一对中国酸枝木椅,一挂旧式的老钟,在门房的壁上滴滴嗒嗒跑着……
接待我们的容美华女士介绍说,这个建于一八七O年的陆军俱乐部,最初是澳门葡萄牙驻军的专用会所;一九九四年,俱乐部重新翻新,保留了所有外部结构,内部则力图重现十九世纪葡萄牙风情。
如今,这里是一个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宗旨是传播葡国的文化、习俗及传统;澳门政府也常常在此款待贵宾。
我们来到位于俱乐部另一侧的葡萄牙餐厅,壁炉、吊灯、长窗、男仆、长台、圆桌,完全葡式风格。
当日的主人是澳门旅游局局长安栋梁,一位出生于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葡萄牙裔澳门人。
安先生显然是位美食家,他介绍说:澳门有两种葡国菜,一种是道地的葡萄牙风味,但是因为原材料的缺乏,非常难得一现;另一种叫做澳门菜,就是用葡萄牙的方法,烹饪东南亚的材料,口味也因地制宜有所改变。是日我们将品尝两者的精华。
记者最为期待的,就是葡萄牙菜中不可或缺的主角-─“马介休”。早就听说原澳门总督府总主厨卢子成,一九七三年甄试入总督府时,就是凭着一道马介休料理,从五十六位应试者中脱颖而出。
是日才知道,澳门人口中的“马介休”,是从葡萄牙文Bacalhau翻译过来,其实就是腌渍的鳕鱼。原来当年远在澳门的葡萄牙人想念故乡的鳕鱼,为了使之在运输途中不腐烂,就将新鲜鳕鱼切片后,覆上厚厚盐巴加以腌渍而成。
据说,一块五公分厚的马介休,最起码要经过清水浸泡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入菜,烹调方法则是千变万化:锉成丝炸成马介休球,配上葡式香肠就是一道葡萄牙餐的前菜;加上其他海鲜、马铃薯泥,再经过焗烤,则成为海鲜焗马介休;另外,若将之切丁搭配白饭拌炒,则又变成一道相当具有扬州炒饭风味的主食。
是日我们品尝的是“海鲜马介休”,初看并不以为是鱼,入口则很软糯,配了白葡萄酒,味道在鱼与非鱼之间。
安栋梁先生特别向我们推荐一款餐后甜酒-─钵酒,竟是配食冰激凌:颜色暗红,倒入类似中国白酒杯的平底小杯中,入口甜中带着酱香。
记者打趣说:很像中国的绍兴红!已经喝了三种酒的安先生,红着脸不停摆手摆脑:完全不同的!这是葡萄酿制,绍酒是粮食酒。
这样一个午后,在澳门陆军俱乐部,一种华洋共处的浓郁气息在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