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德国，容易让人产生很多联想，比如黑森林、格林童话、哲学家、吟游诗人、暗潮（Dark Wave）音乐、啤酒、身材高大的男子，至于葡萄酒，大多数人能立即想到的似乎只有冰酒，其次就是别具一格的雷司令（Reisling）干白。这次我们有幸采访了德国葡萄酒生产商GWF（Winzergemeinschaft Franken eG）总经理Michael Schweinberger先生，与之详谈了关于德国葡萄酒，尤其是弗兰克尼亚地区的葡萄酒的话题，以及其在中国市场的发展。
“有趣”的公司，“有趣”的葡萄酒
采访开始时的气氛有些尴尬，首先我对德国葡萄酒的认识并不多，其次关于“GWF”组织的介绍资料让我有些费解——从资料来看，它既像一家公司又像一个生产合作社。若是生产合作社，类似的组织在其他国家也存在，往往是几家庄园联合经营，各自保持一定的独立性，这和“公司”的性质是冲突的。所以此刻面对Schweinberger先生，我不得不用一个有些失礼的问题开场：“GWF究竟是什么啊？您能介绍一下吗？”
Schweinberger先生的回答很有趣，GWF既是一个合作体系又是一家公司，两个身份竟然完全不冲突。原话是这样的：“GWF既是一个联合体，也是一家公司。我们吸纳葡萄农成为成员，目前我们已经有近2500名农户成员。他们向我们提供葡萄，我们进行压榨和酿酒。GWF还拥有很多销售店，遍布我们的整个葡萄酒种植区。GWF负责酿酒、销售等几乎所有环节，葡萄农只需提供葡萄，提供葡萄的同时他们能得到一次报酬。接下来的两三年里，根据酿出的酒的销售情况，他们还会得到若干次报酬。”
这个情况很有趣，葡萄农们像是用葡萄换取股份的公司股东，既能出售自己收成的葡萄，又可得到股东分红，用流行的说法就是“极大调动了生产者的积极性”。至于德国葡萄酒，Schweinberger先生的介绍也很风趣，他开玩笑似的说德国以白葡萄酒闻名，但其实也生产不少红酒，GWF生产的红酒最大的特色就是特像白葡萄酒。看到我将信将疑的样子，他拿出一瓶红酒，斟了一杯，让我品尝。让人惊奇的是，这款酒闻起来、尝起来真的很像白葡萄酒，果香丰盈、口感清爽，几乎察觉不到单宁的存在，只有绯红的颜色在强调它作为红酒的身份。仔细研究酒标，发现这款酒的原料葡萄叫做“domina”，Schweinberger先生说这种葡萄酿出的酒天生就有这样的特点，并非人工干预使然。看来，初接触葡萄酒、不习惯单宁苦涩口感的消费者们今后可有福了。
Schweinberger先生又换上另一种红酒，这一款尝起来与其他欧洲国家的“传统”型葡萄酒非常接近。他补充说，GWF也生产这种“国际通行”的红酒，毕竟这个口味是全世界大部分爱好者们所习惯的。
对话Michael Schweinberger
记者：德国葡萄酒在中国并不多见，消费者对它也不太熟悉。你能总体介绍一下德国葡萄酒的特点吗？
Schweinberger：在欧洲，德国作为葡萄酒生产国的地位越发突出，在德国出产的葡萄酒中以白葡萄酒最为著名。这和天气有关，德国的气候比较冷，更适合白种葡萄的生长。比如雷司令，它是德国代表性的白葡萄酒，芬芳、轻盈、果香味浓，这也是德国白葡萄酒的普遍特点。德国，至少GWF生产的红葡萄酒和传统红酒不大相同，你刚才也品尝过了，它的口味不太厚重，很像白酒，同样是轻盈、富于果香的，颜色也比较淡。此外，我们也生产“传统型”红酒，就是和法国、意大利红酒风格接近的，因为毕竟大部分人还是习惯这个味道。
记者：那么德国的葡萄酒质量控制体系是怎样的呢？是不是与其他国家的法规类似，比如法国的A.O.C.？
Schweinberger：德国的葡萄酒质量控制体系和法国的不尽相同。这是传统造成的。在德国，高档的葡萄酒是迟收酒（late harvest）。迟收酒并不都是甜酒，也有干型的。因为葡萄挂枝时间长，含糖量会比较高，这些糖份转化成酒精，所以最终酿出的酒度数也会比较高。
记者：但是目前中国市场上似乎非常难见到德国葡萄酒？
Schweinberger：中国的市场太大了，找不到德国葡萄酒是正常现象。德国葡萄酒在中国刚起步，我们GWF的产品也刚刚进入中国市场，以后一定会发展壮大的。德国葡萄酒在其他国家都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记者：对于发展的前景，你似乎非常有信心？
Schweinberger：当然，我对中国市场一直很有信心。我们制订了一些重点开发目标，中国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中国非常大，葡萄酒市场也正在扩大。中国的经济发展很快，人们更富裕了，会去消费高质量饮品，对我们来说这正是进入中国市场的好时机。我们与名特公司合作，刚刚商议好价格问题，签了合同。目前我们还没有市场份额可言，但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会逐渐赶上的。
记者：不过中国市场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葡萄酒爱好者比例很小，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Schweinberger：我知道在中国葡萄酒消费者还是少数，但中国太大了，我们全国加起来只有8000多万人，只相当于四个北京，就算在这里只占一小块份额，我们也很满足了。
记者：白葡萄酒目前在中国似乎不很热门，大部分消费者的目光都集中在红酒，尤其是干红上，连桃红葡萄酒也不太受关注。这一点对德国葡萄酒，尤其是GWF的产品来说有没有威胁？
Schweinberger：对于消费者的这种态度我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最近几天在举行品尝会，让他们亲自品尝，告诉他们：葡萄酒里并不只有红酒，也不限于干型葡萄酒。另外，就算他们只喝红酒，四次之后也会厌烦，第五次难免找白葡萄酒换一下口味，这对我们来说就很满足了。
记者：我注意到贵公司一些产品的酒瓶形状很奇怪，“独特的瓶身形状”在GWF的介绍资料里也多次被提及，请问这种形状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Schweinberger：你看到的那些是我们生产的冰酒。在GWF的产品中，这种酒瓶是高贵品质的象征。我们对冰酒的要求很严格，每年的产量都不固定，去年因为气候不理想，一滴也没有生产。作为重头戏，它当然要用这种包装。实际上由于我们对酒的品质要求很高，除冰酒外的很多产品都使用这种包装。至于这种形状的起源，德国古时候用山羊皮做水袋，也能用来盛酒，水袋的形状就是这样的。现在这种酒瓶已经成为弗兰克尼亚产区的独特标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