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
斜抱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
夜已经深了,一边反复听着MP3播放的《真的好想你》,一边翻看着《全唐诗》。读到斜抱云和深见月时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窗外,看见了皎洁的圆月挂在窗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正月十五,还有酒柜里存放了一年的红酒。
音乐缓慢地放着,给自己斟满一杯干红,有意识地对着月光举起酒杯,手微微地颤抖着,目光却滞留在酒杯里一滴滴紫红色的红酒泛起的涟漪上。透过月光看见了酒的红晕,听见了红酒隐隐约约地低吟……
也是正月十五,就在五年前,月亮也是这么的圆,天空也是这样的蔚蓝,他和我披着皎洁的月光,迎着和煦的春风,听着阵阵的鞭炮声,漫步在古老城市的街头……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渴了,他把我领进了一家酒吧——野猫酒吧。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走进酒吧,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酒吧里那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气氛,只感觉到我的脸“唰”地红了。
我有意识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微微一笑,用他透出和蔼的、风趣的、严肃的眼光看着我,轻声问道“雨涵,想喝什么”我的脸更热了。双手托腮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轻声地说随便了。其实我真的不知道点什么,又怕他笑话。当服务生拿来了干红、冰块和柠檬的时候,他告诉服务生不要冰块,多拿些柠檬,然后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了红酒的故事:一个嗜爱吃葡萄的国王将葡萄贮存起来却遗忘了存放在哪里,失宠的妃子欲寻短见却误将发酵的葡萄汁当毒药喝下——当然是死不了,还愈发美艳动人,失宠的妃子因此再度受宠,红酒也因此产生并广泛流传。倾听着他的故事,看着他为我倒酒的轻柔的动作,我凝视着他,有点发呆了。他可能注意到了,轻笑着补充了一句,“更重要的还有美容养颜的作用,是女士的最爱”。“子美,我的长相很难看吗?”我不服气地嚷道。“你是聪慧的但不是很漂亮的”,他说。“死子美”我咬牙切齿叫道。但是他说的是真的,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评价的。说着我也仔细地端详了他,他长得并不帅气也不魁梧,但是从他的声音里,从他的目光中,从他黑黝黝的脸庞上,我感受到了他的温柔、他的威严、他的宽容以及他成年人才有的魅力。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喝红酒带来的微醉,还是因为对他产生了崇拜、依赖的心理,我好想依偎在他的怀中!无论是我固有的观念,还是我的矜持都告诉我不要、也不能主动拥抱他,但是我是多么地希望他能够拥抱我啊!我紧握着酒杯,不敢让微微颤抖的手,泄露我心里的秘密。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生怕一个眼光、一个微笑让他洞穿我的心底。他终于没有给我一个哪怕是敷衍地拥抱!也许这正是我所希望看到,却不是我所期待的!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迷恋他、愿意跟从他……
两年前的正月十五,早上还下着大雪,到了下午却出现了明媚的阳光。躺在床上的我手里攥着手机,辗转反侧却不能入睡,其实我真的好想进入梦中与他一起品尝葡萄酒,与他一起浅斟低醉……。耳边传来了Love so rare,那是我为他一个人设定的和弦铃声。我欣喜地打开手机,阅读着他的信息“今天是元宵节,一起去麒麟山,好吗?”,我飞快地回复“可以”。“他想和我一起度过这个节日,”我心中暗自窃喜,“他会。。。。。。”
麒麟山,我来过很多回了,这次一定会给我留下终生的记忆,我坚信!山上有着洁白的积雪,山腰上还挂着一道彩虹,真的好美好美!旁边小溪好像知道我欢快的心情,连流水都象是演奏着“Let’s get together now”钢琴曲,我不由得跑到了溪水边,掬了一抔清纯的溪水,向他的脸上洒去。他说声“好冷啊”,就跑过来擦去我手上的水珠,紧紧地攥住我的双手。“以后不要这样了,会冻坏的”一股暖流从他的手上传来,让我的全身陶醉,我的脸不由得突然变得绯红。
“前面有一块青石板”说着他拿出来了坐垫,“好细心的家伙”我心里想道。他扶我坐下,而他却坐在石板上,我半开玩笑地说“来,坐这里啊,还真当我是山下的老虎呀!”顺手指着我的身旁。“那我可要抱着你坐了”他微笑着说。我笑道:“来当暖气,我喜欢靠着暖气的”。我们紧挨着坐在一起,看着彩虹围绕的洁白的麒麟山。他拿出了高脚杯,还有一瓶干红。“我也有”我如同献宝一样拿出了我的那瓶葡萄酒,“怎么你也带了,真的是心有灵犀啊!”他说道。
“祝你心情永远如阳光般灿烂,祝你永远如彩虹般美丽,祝你永远如积雪一样洁白,元宵节快乐!”他举着酒杯微笑着对我说。我也举起了酒杯,并对他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不知不觉中一瓶红酒已经喝完,回头却看见了火红色的太阳将要坠入山下。他说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真的不知道是因为我带来的红酒没有喝,还是我根本就不想这么快地离开他,抑或是我真的想看看圆月出现在有积雪的山上的景象,我轻声地说“不嘛,我的酒还没有喝呢,还想看圆圆的月亮呢!”我知道他会同意的,他也真的同意了。
依偎在他宽宽的肩膀上,激动的心情在荡漾,遐想也自由地展开了翅膀。我不禁朗声背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不能让风把你吹去的,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他把我搂得更紧了。我甜甜地笑了,一种满足感慢慢生起。
当圆圆的月亮爬上了山顶,我让他打开了我带来的干红。当我们喝得剩下最后一杯酒的时候,我举起酒杯对着月亮,对着山上的白雪轻轻地晃动。透过酒杯里紫红色的红酒,仿佛看见了一道美丽的七色彩虹,又仿佛看见了身着彩虹飘带衣服的嫦娥向着蟾宫缓缓飞去,不禁想起了“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诗句。也许是这句诗的作用,也许是红酒带来的微醉,当我喝下最后一口酒的时候,我深吻着他,让红酒苦苦的、酸酸的味道在我们中间回荡,酒中似乎有一种含有了他的味道,我们同时品尝到了红酒那特有的一丝丝香甜的滋味。
回到家里想给他发个信息,真该死,手机没电了,只好插上充电电源,然后衣不解带卧床而睡!
第二天早上,首先打开手机想得到来自他的消息。手机打开后传来的铃声还就是Love so rare,我欣喜地走进了收件箱,却看见了昨晚十一点他发出的信息:“亲爱的雨涵,我确实很爱你!但是我不能伤害你,不能因为你、我一时的快乐,而让你挑起沉重的心理负担、葬送你一生的幸福!最后祝你永远健康、幸福、平安!”我颤抖着双手,拨打他的电话号码,可是里面传来的是讨厌的声音“尊敬的客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停机!”子美啊,能够看见你听见你就是我终生的幸福啊!你不知道吗?可是你为什么走得这么着急,为什么?!该死的手机,该死的手机电池!
顺手摔去,却听见酒杯破碎的声音。原来我摔的不是手机,也不是手机电池,而是刚刚盛满红酒的酒杯。这时我才感觉到MP3也因为没电而停止了播音!又去斟满一杯葡萄酒,懒得去理满地的碎片,却给MP3换上了电池,一边细细地品味着红酒酸、涩微甜的滋味,一边倾听着《真的好想你》,一边翻看《全唐诗》。《望夫山》突然映入我的眼帘,尽管他不是我的丈夫,但是我还是想借这首诗表达对他永远的思念:
终日望夫夫不归,化为孤石苦相思。
望来已是几千载,只似当时初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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