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和雕塑满足了我们的视觉,而葡萄酒却植根于我们的嗅觉和味觉,土地上适合种植的葡萄品种,往往决定了所生产酒的种类和风味,Gigondas 地区位于隆河的南部,该区百分之九十七皆生产红酒,仅有百分之三生产玫瑰红酒,葡萄品种以格纳希(Grenache)、席哈(Syrah)、辛梭(Cinsault)、摩维德(Mourvedre)为主。这瓶「桂冠」红酒,口味是属于浓郁饱满的,微微带点了薄荷、黑甜樱桃、蓝莓和黑醋栗等水果的香味。另外该酒庄生产的隆河区白酒,则是由维尼叶(Viognier)和罗珊(Roussanne)葡萄混酿而成,充满了蜂蜜、杏桃和榛果的香味,也是值得品尝的好酒,红白酒是否刚好象征阿波罗的热情和达芙妮的冷艳?
当我努力思索着达芙妮可曾带给人类在听觉上的贡献?惊讶的发现,西洋音乐史上的第一部歌剧,竟然是意大利作曲家佩里于 1597年(Jacopo Peri)所创作的「达芙妮」,可惜它已经散佚,不过往后仍然还有许多作曲家持续以此题材创作,例如加里亚诺(Gagliano)、舒兹(Schutz)、卡瓦利(Cavalli)、史卡拉第(Scarlatti)、理查德˙史特劳斯(Richard Strauss)等等,其中除了卡瓦利的作品还偶有演出外,应属史特劳斯最为著名。另外韩德尔于 1710年创作的清唱剧,乐曲一开始就由男低音饰唱的阿波罗,唱出得意的宣叙调和咏叹调,叙述自己何等厉害,杀死了怪物费顿,解救了民众的生命,随后他嘲笑爱神丘比特,说丘比特的小箭如何和他比拟,根本无法伤他分毫,但达芙妮一出现,情况就完全改观,爱情之箭的威力显然远超过暴力之箭。韩德尔的音乐,充满着意大利巴洛克的华丽风格,不过该作品中最动人的音乐是达芙妮刚出场所唱的:「拥有自由的心灵是最幸运的,心灵不自由将永无平和宁静」,音乐以古长笛和弦乐的拨奏作导奏,随后再加入大键琴作为伴奏,旋律非常优美,充满着 田园静谧的风情。另外当达芙妮转变成月桂树后,阿波罗唱出:「至爱的月桂树,我将以我的泪,让妳保持永远青绿,用妳胜利的枝叶,来赐与伟大的英雄们冠冕。达芙妮啊!假如我无法拥有妳的心,至少让我将妳戴在额头上」。音乐以古双簧管和低音弦乐来伴奏,阿波罗唱出悲伤的旋律,使该清唱剧一反常态,以慢板作为结尾,至为感人。
德国作曲家理查德˙史特劳斯的歌剧「达芙妮」则将原来的人界、精灵界、神界等三界简化为人与神两界,达芙妮变成务实农民的女儿,柳基波斯则是和达芙妮青梅竹马长大,他深爱达芙妮,但达芙妮只把他当作兄长看待,阿波罗则因醋意而杀了柳基波斯,达芙妮在失去柳基波斯后深感绝望,阿波罗后悔自己的鲁莽,乃要求宙斯大神将达芙妮的灵魂提升到神界,而躯体在人间则变成月桂树,达芙妮在歌剧的最后说出:「就让我成为永不止息爱情的象征吧!」。史特劳斯这部歌剧,着重在探讨达芙妮介于两位男性中的女性情感与心理,因此女主角的音乐份量显得特别重,从达芙妮一开场的冗长独白、哀叹柳基波斯死亡以及最后的变形咏叹调,都需具备相当高超的演唱技巧才得以胜任。歌剧的结尾,达芙妮变成月桂树,在月光下迎风飘扬,女高音在舞台后方哼出优美的旋律和台前的管弦乐相呼应,可说是这出歌剧最动人的片段,这是史特劳斯采纳克劳斯的建议而创作的,既然已经变成了树,何来唱词?目前在唱片市场上,较容易找到的这出歌剧 CD,有两个版本,第一个是由卡尔˙贝姆(Karl Bohm)指挥的 DG版,这个版本的重点在于贝姆是这出歌剧的原始题献者,1938年首演时也是由他指挥,自然具有无人能取代的地位,同时这个版本还有一项难以被取代,就是演唱柳基波斯的男高音温德利希(36岁时突然身亡,让歌剧迷扼腕)和阿波罗的男高音金恩,由于有这两位精采的男高音,使得此剧的戏剧性得以加强。第二个是由海汀克(Bernard Haitink)指挥的 EMI 版,这套唱片的最大成就却在演唱达芙妮的女高音波蒲上,波蒲是我最喜欢的女高音之一,她的技巧自然精确,在感情抒发上更是充满热力,对于这个角色的演诠,相信无人可以超越。
当我一直啜饮着这瓶名为「桂冠」的酒时,内心不知不觉地感到愈来愈火热,似乎自己也变成是追逐达芙妮的一分子,可爱的精灵啊!我呼唤着达芙妮,虽然妳的命运令人浩叹,但妳的圣洁牺牲却换来人类对妳永不止息的爱慕。希望这支以「桂冠」为名的葡萄酒,不要辱没妳的名,永远维持着高度的酿造水平,让爱酒的人士,对它的热情也永不止息。末了,笔者要告诉各位,该桂冠葡萄酒由长荣桂冠公司进口,倒也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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