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秋天,我就会思念起香格里拉的美酒来。三年前,对于红酒我们还都懵懂顽童未经风情,香格里拉的一场品酒会把我引入了红酒的大门。我至今还珍藏着那年评酒会的菜单和酒单。菜已经无需多言,香格里拉的巴比诺餐厅一直在杭州享有盛誉,以出品稳定经典著称。而更让我大开眼界的是意大利贸发局推荐的六款的葡萄酒,每款口味都有鲜明的个性,但无一例外都有着极强的感染力。浅尝之下,就会给我留下一整年的思念和敬仰。
对于生活来说,有些习惯是致命的,当你喝完一支拉菲以后,还可能再认真地去街头的便利店买一支二十多元的长城红吗?没有了随遇而安,生活就变得艰辛了许多。对我的薪水来说,红酒显然是一项太过奢侈的爱好。好酒是位贵族,这位贵族是需要小至杯具、开瓶器,大到储藏柜、地下酒窖等一群仆人们伺候着的。单杯具一项,就可以衍生出无数种讲究。我们的前辈们就知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好的酒杯的确可以把红酒的味道发挥得淋漓尽致。奥地利高级水晶杯还不算最好,卡迪亚的杯具才是波尔多美酒的皇后。比硬件更奢侈的是品位和时间。你能看懂酒标上所有的信息,在心里默默对应比《长恨歌》还长的葡萄酒年鉴么?你能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和酒友们共赴法国开酒节的狂欢么?对于我,只好把那些不可救药的怀念深深捂在心里,有美酒,有晴朗的天气,还有朋友间的小聚和闲谈,已经是人生的全部美好享受。
中国自古就是酒的国度,酒桌素来讲究的是呼朋引伴,开怀畅饮。红酒往往更为侧重个人体验,更多的是浅尝独酌。那些时尚杂志教我们说,红酒是一种高品位象征,这样的意境吸引了希望在最平常的生活中能感受到精神陶醉的人。一时间,杭州的大大小小餐厅都热衷于操持红酒活动来。
法国人是经过多年学习才开始学懂红酒是怎么回事。可现在,由于中国内地消费者一下子富起来了,有类似发达国家消费者的消费水平,却欠缺他们拥有的消费经验。红酒会上,常常能生出不少让老外啧啧称奇的趣事来。在欧洲,品尝红酒聚会的目的,就是让会员聚首品尝优质红酒,聚会地点通常选在宁静的餐馆中进行。而到了国内,必须声、色、艺俱全才能吸引别人参加。我常会在酒会上遇到一些所谓红酒爱好者:说他们不懂,除了知道波尔多的五大名庄之外,只要是你叫的上来的名庄,他都耳熟能详。说他懂,那可是“不求最贵,但求最好”。早年,是他们琢磨出红酒加雪碧的“时尚”喝法,如今,轩尼诗配“燕鲍翅”在他们看来就是好吃会吃。“请给我来瓶1984年的娃哈哈矿泉水。” 这句著名网络语录,用于嘲讽附庸风雅的红酒会再合适不过。
在葡萄酒市场的旧世界,比如欧洲的法国、意大利、德国等地,葡萄酒一直被视为高贵文雅的社交饮品,酒价也普遍较高。而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以美国为首的新世界葡萄酒国家大力进行葡萄酒的普及工作,葡萄酒已经是大众日常的消费品。比如《杯酒人生》,一个潦倒的作家和一个过气的演员,同样可以在在加州的阳光下开始一段难忘的芳香之旅——沿着加州公路驾车,一路品尝不同酒库的佳酿,四处寻找葡萄酒的光泽与芬芳。
我喜欢可以亲近的酒,期望它就安静地等待在我的床头。无论微熏薄醉,还是黑甜梦境,都是红酒给予我的人生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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