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弗朗兹乡村美食大会,今年在海桑村热热闹闹地开场了。海桑村家家户户的门口和窗台上挂着花篮,开满了紫白两色的小花。这是弗朗索瓦老爹的主意。海桑村最自豪的产品,就是他们的葡萄,分为紫、白两色,香甜馥郁,令人赞不绝口。村外的葡萄园里,成片的葡萄架下悬挂着晶莹透亮的一串串紫色和淡绿色的果实,和村里的花朵正是相映成趣。
弗朗索瓦老爹正兴致勃勃,在美食大会上逛来逛去。他穿着雪白的衬衣,绣花的小坎肩儿,腋下夹着一只小篮。不用问,小篮里面当然装了一两串刚摘下来的新鲜葡萄啦。他在各个村子的展示摊中间遛达。嗬,东西可真不少,好像比往年还多些。成筐的蔬菜摆在凉篷下面,深深浅浅的绿生菜,红通通的小萝卜还带着秧子,胖乎乎的甜椒全都油亮亮的,艳红的番茄有拳头大的,也有象葡萄一样小的,在架子上一串串地列队,大蒜和洋葱捆成一把一把的,吊在那里,还有整块整块的各色奶酪,烤得香喷喷的面包,五颜六色的糖果,黄澄澄的蜂蜜,从山里采摘来的野蘑菇。。。
弗朗索瓦老爹在蘑菇摊前停下来,他虽然是种葡萄的行家,对蘑菇的事儿可是一窍不通。采蘑菇的露西大婶给他讲了半天,他还是昏头昏脑的,只得苦笑说道, “咳,我还是种葡萄吧,年纪大了,其他事儿就不操心啦。”
“您甭操心,每年给您送上好的货来!您可得给我留点儿好葡萄。”
“这还用得着您说嘛,都留着呢。”
“哎,弗朗索瓦老爹,我给您瞧一样新鲜玩意儿。”
露西大婶说着,从箱子里取出一小朵黑不溜秋的东西,象块土坷拉。
“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您闻闻。”
弗朗索瓦老爹凑近了一闻,一股奇异的香气从那黑东西里面飘散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
“这也是蘑菇,叫松露,可金贵呢。我都好久没找着过了。今早带我那小胖猪出去,心说碰碰运气,可巧就叫它给拱出来一个!”
“哈哈,您真会享福啊,叫小胖猪给干活。”
“嗨,您这是不知道,松露这东西就得猪去拱出来,人是找不到的。”
“是这样。我再闻闻。”
弗朗索瓦老爹和露西大婶闲扯了半天,才遛达回水果摊去。
众人见弗朗索瓦老爹来了,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夸这海桑村的葡萄好,夸老爹的技术高,夸的他哈哈大笑,一年到头的辛苦也值了。应酬了一阵,他瞥见波尔多村的那帕老爹皱着眉,坐在自己村的水果棚下面。弗朗索瓦老爹踱过去。
“日安,那帕,您一向可好?”
“哦,弗朗索瓦,我挺不错。看您气色真好!今年您的葡萄可又要拔头筹了。唉,我的就不行了。”
“咳,您犯什么愁呢?瞧您这些梨和苹果,多好!”
“哎,弗朗索瓦,您是行家,给瞧瞧,到底我这葡萄出了什么毛病?”
那帕老爹拿了一颗小小的紫葡萄,递过去。弗朗索瓦老爹丢进嘴里尝了尝,又酸又涩,但是有一种浓郁异香,“奇怪!”
那帕老爹忙问,“怎么?”
“很香,却这么酸涩,又这么小,皮这么厚。跟我见过的所有品种都不一样。”
“我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咳,别寻思了。我回头给您几棵秧苗。”
“哦,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还想再琢磨琢磨。”
弗朗索瓦老爹心中有些不自在,他的葡萄秧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送人的,他跟那帕老爹是多年的交情,见他也是个葡萄痴,才慷慨相赠,没想到他却不领情。
第二年的美食大会在萨慕村刚刚结束,弗朗索瓦老爹吩咐伙计们将带来的货品收拾装车,自己慢慢踱去长街的另一头,到老友瓦尔兹尔的咖啡馆坐一会。
萨慕村是个大地方,耸立几百年的大厦,和窗明几净的新商业区,混合相间。村中各处摆放了许多雄狮的雕塑,形态各异。从各地赶来的音乐家仍然在街头演奏,为人们助兴。四轮马车在街上卡哒卡哒缓缓驶过。刚逛完美食大会的人们还在街头熙熙攘攘熙熙。
弗朗索瓦老爹来到他熟悉的咖啡馆,远远见到老友那大胡子在遮阳篷下忙碌。
“嘿,日安,瓦尔兹尔!”
“弗朗索瓦!日安!您定是脱不开身,现在才来!”
“哈哈,您还不是一样!”
弗朗索瓦老爹靠着柜台坐下,瓦尔兹尔端了两杯咖啡,两人一起闲聊起来。
“弗朗索瓦,也该交给孩子们啦,自己享福去。”
“那您自己怎么还在这儿?”弗朗索瓦朝瓦尔兹尔挤挤眼,接着抱怨说,“唉,话说的不错。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闺女不爱我这行。”
“波波尔还在音乐学校吗?”
“可不是!”
说话间,来了另一位熟客,跟他们打招呼,“弗朗索瓦老爹,海桑村的葡萄可真是声名远播,您听说了吗?外阜的商客现在都不说买的是葡萄,只说是海桑果呀。”
“哈哈哈!真的吗?”
“哦,这个我都听说了。”瓦尔兹尔附和说,“您记得波尔多村的那帕吗?”
“是啊。他今年没来萨慕呀,只叫女儿带了东西来。”
“他想种葡萄,怎么也不成。”
弗朗索瓦老爹点点头,记得自己去年还想送他葡萄秧苗,却被拒绝的事。
瓦尔兹尔继续说,“他虽然种不成,那些葡萄却是他的宝。我听说有一回,几个顽皮小子开玩笑,去偷他的葡萄,给撞个正着。你猜怎么着?那帕没有大发雷霆,却请他们吃葡萄。唉哟,把那几个小子酸的呀,发誓再也不去他的葡萄田。回来还编了个顺口溜,说是:
世上最酸什么果?
那帕老爹有话说。
大家都来尝一尝,
葡萄架下坐一坐。
海桑果不爱波尔多,
那帕老爹白忙活。”
哈哈哈。。。咖啡馆的人们都笑起来,说道,“大家都知道葡萄是海桑村的最好啦!”
弗朗索瓦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唉!这个那帕,就是太固执。他们村其他的水果都挺好,偏要去捣鼓葡萄。条条大路通罗马,想当年,我也不想种葡萄呢。”
“是吗?”
“我年轻的时候,一心想当个面包师傅。后来娶了老婆,继承了葡萄园,才种起这个来。当初哪里想得到?”
“您说得没错。那帕偏偏要钻牛角尖。”
两人接着闲聊,直到夕阳染红天际,弗朗索瓦老爹才起身,晃悠悠搭了便车,回家去了。
瓦尔兹尔坐在店里,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啜着咖啡。
“暮安!瓦尔兹尔。”
他一回头,就看见走街串巷的杂货店老板图比的红鼻头。
“暮安!图比。好久没见呀,您瞧我这儿没酒,就不常来啦?”
“哪儿的话!最近忙着进年底的新货。”
“嗬,一定又进了不少好酒吧?”
“给您说着了。您听说了吗?波尔多村出了一种新酒,用葡萄酿的,红的象宝石,白的象水晶,可棒啦!”
“哦!美食大会上怎么没听说?是谁酿的?”
“还有谁?当然是那帕。他的葡萄酒刚刚酿成,没来得及参加美食大会。”说起酒来,图比就收不住口,“他有一种冰酒,您猜他是怎么酿的?稀奇呀,说来您都不信。听说是去年波尔多村突然来了一次早霜冻,那帕的葡萄还没来得及摘,全冻在树上了。他索性把冻硬的葡萄都摘了下来,酿了酒,味道却是出奇的好。怎么说呢?就象嘴里含了一口纯正的葡萄汁,然后被人在脸上打了一巴掌似的。简直妙极了!”
“哈哈,瞧您,一说到酒,就乐成这样!”
“嘿嘿,您尽管笑话吧。其他杂货店的老板也都商量说,今年少进点儿海桑村的葡萄汁,要买点那帕的葡萄酒呢。”
“哦,那帕因为迷葡萄,叫人笑话也不止一年两年了,这一回可叫他扬眉吐气。”
“他早就该酿酒。好酒是越多越妙呀,哈哈哈!”
图比笑着走了。瓦尔兹尔想,弗朗索瓦大概还不知道葡萄酒的事儿吧?
波尔多是个靠山的小村子,平时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来开一年一度的弗朗兹乡村美食大会。今年到这里来,是因为最近名声大噪的波尔多葡萄美酒。
那帕老爹在村子里开了一个小酒馆,免费给来客品尝各种各样口味的葡萄酒,来客没有不赞不绝口的。品尝完了,自然要买上几瓶带回去。所以那帕老爹的葡萄酒竟是供不应求。杂货店老板图比是他这里的常客。
美食大会开幕前的早上,图比来到波尔多村,踱进那帕老爹的小酒馆。
“嘿,那帕,您早啊!”
“早安!图比。”
“您都准备好了吧?今年的美食大会,您可要露脸啦!”
“嘿嘿,承蒙各位的照应。”
“弗朗索瓦那老家伙年年都最得意,这回可得叫您比下去啦。”
“不能这么说,海桑村的葡萄好吃,那是我们波尔多比不上的。”
“瞧您,还不信?外面早就有个顺口溜啦。”
“什么顺口溜?”
“一跤跌进波尔多,
红白花儿有两朵。
酸果变酒不一般,
那帕老爹不简单。
葡萄美酒是仙药,
海桑果汁没人要。”
“嗯,这么说不公平。”
“哈哈,不管怎么说,反正您的酒我是喝定啦。”
“当然啦,尽管喝您的。”
说话间,只见一个老汉,腋下夹了一只包裹,从门外走进来。
“那帕老弟,您早啊!嘿,图比,您也在,早安!”
“哟,是弗朗索瓦!早安!”“早安!”
“两个老家伙早餐还没吃吧?来,来,来,正好尝尝我带来的松饼。”
弗朗索瓦说着,就打开油纸包裹,捧出一只大松饼。那帕和图比走过来,见那松饼焦黄酥软,点缀许多果干和新鲜葡萄,摸一摸,还温热着。图比惊诧道,
“谁家烤这么香的松饼,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谁?当然是我弗朗索瓦。哈哈哈。”
“您还有功夫烤松饼?”
“嘿,我的手艺不赖的呀,您尝尝就知道。”
三人切开饼,一人一块,那帕又端出来三杯咖啡,三人吃得津津有味。那帕和图比一边吃,一边不住地夸奖弗朗索瓦老爹的手艺。那帕说道,
“真想不到,您的手艺这么好!”
“哈哈,不但有松饼,还有葡萄面包,葡萄汁面条,甜酱,糖浆。等会儿叫孩子们都送点过来尝尝。”
图比问道,“您怎么想起做这些啦?”
“嘿,不然的话,我们那些葡萄汁你们又不要,怎么办?倒掉吗?只好想办法咯。那帕有办法酿酒,我有办法烤面包呀!”
“噢,原来这都是您准备参加美食大会的呀!”
“咳,今年我不去啦,都交给孩子们了。也该歇歇啦。”那帕从柜台后面取出两瓶葡萄酒,说道,
“您说的不错,是该歇歇啦。来,尝尝我的。”
“我可不就是特地来喝一杯你们波尔多的葡萄酒嘛!哈哈!”
“来,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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