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说到紫桃坊,了解明代书画历史的人不难想到李日华的书斋---紫桃轩。紫桃坊也正是源于李日华《紫桃轩杂缀》中“猿酒”的传说,有缘的是,“猿酒”的传说在357年之后的公元1977年得到了世界性的科学佐证,由此,紫桃坊白酒文化的故事也就得从公元1620年说起。
李日华(1565-1635),是中国明代的大名士,他精于鉴赏,号称“博物君子”,他有两多,一是著作多,二是别号多。今浙江嘉兴人,明万历二十年进士,官至太仆寺少卿(按照明代官制,为正四品,文职京官。相当今天的副部级)。他能书画,名重古今,尤工山水、墨竹,其画用笔矜贵,格韵兼胜,自成一家。他的著作甚丰,其笔记散文大多表现闲适情调。
在晚明文人画界,明代士大夫都有好古博物之闲趣,以董其昌、王惟俭、李日华为最负盛名。他们时与闲居江南众多明代遗民画家、名士寄情于山水、借画抒怀,广集民间闲闻轶事。
公元1620年,李日华在其书斋紫桃轩完成《紫桃轩杂缀》三卷,《又缀》三卷。"猿酒"的故事就见于此书,书中曰:“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
在书画方面,李日华喜以禅论书,这与董其昌旨趣相近。同时,他又出入道、佛之间,更服膺新儒学。他在一首题竹诗中写道:"其外刚,其中空,可以立,可以风,吾与尔从容。"由于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又体会颇深,他则推崇作画要"以文章德义为贵",而读书是悟理和达于圣贤之道的关键。由此,我们可以感受到紫桃轩主人的品行重德、师法自然的思想。
公元1621年初春,山始桃花盛开的时节。董其昌等名士应李日华之邀,在紫桃轩书斋饮桃花酒,论古今书,纵谈西晋竹林七贤之一刘伶的传世名篇《酒德颂》:“有大人先生者,以天地为一朝,万朝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暮天席地,纵意所如......。”又品赵孟頫《酒德颂》帖,董其昌说:“行草书中,章草笔意,则有潇洒,精巧之风,颇具创意,不愧元大家赵孟頫秀逸章草之作。”酒意诗情之中,李日华邀董其昌醉书刘伶名篇《酒德颂》,董其昌酒兴正浓,欣然而书,由于记《酒德颂》原文有误,且有几字出入,如"醒"写作"醉"字等,皆属于董其昌酒后醉书之故。此作与其《白居易琵琶行》、《草书怀素自叙帖》的代表作相比,毫不逊色。后来李日华说:“几字出入,当为瑕不掩玉之美。”由此可见书法历史上大多颠峰之作都与白酒结缘。
二
公元1626年,董其昌为躲避魏忠贤权势,告归老家松江。一日,应松江超果寺方丈之请,为新建的“紫云阁”写匾额,方丈深知董其昌喜品桃花,饮酒作书的闲适情调,便将董其昌请到紫云阁下的桃花林,赠以美酒与董其昌共饮。
方丈道:“古有诗云:建章宫殿紫云飘,春漏迟迟下绛霄。请先生为我古刹题写“紫云阁”,不知先生看到了紫云否?”
此时的董其昌忆起十年前"民抄董宦"事件,董府被上万农民烧成一片瓦砾场,心情极度跌落。见到眼前此景,董其昌叹道:“唐寅在苏州筑有桃花庵,品桃花,饮酒即兴而作《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此情此景,好一片桃花,桃花庵恐有不及啊!”
方丈道:“古人有诗云:富贵万场归紫酒,是非千载逐芳泥。先生告归乡里,理当闲情。”
董其昌点点头。
方丈又道:“李白有诗云:贤豪相追饯,却到栖霞山;群花散芳园,斗酒开离颜。先生在南京可曾游览栖霞寺的桃花涧?”
董其昌说:“记得,归乡之前,游栖霞寺,作有一幅《栖霞寺诗意图》,还请方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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