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从葡萄收获到酿造完成需要数周,葡萄开花到生长成熟需要数月,瓶中陈酿有时一两年,葡萄树的成熟甚至花上数十年的时间,而把可以追溯数十年之久历史的一款酒杀死,只需要短短2个小时的时间。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我的朋友从法国回来,他在勃艮第念大学,回来说一起聚聚的时候,我就想也拿瓶勃艮第的白葡萄酒来招待他。聚会当天的确我很着急,被几件琐事缠身,又怕白葡萄酒带去餐厅没有办法冰到合适的温度,于是想先放到冰箱里冰好,然后用保温包带去享受。没想到着急放到冰箱的冷冻室想冰快一点儿,后来又忘了及时拿出来,结果等我临出门奔向聚会的餐厅时发现酒已经冻成冰快。
硬着头皮带过去,等她慢慢化开,战战兢兢的打开时,“这还是那款令我倾心的楚楚动人的Meusault Blagny吗?”曾经品尝过这款酒,她的魅力在我脑海里尚未淡去,曾经丰富的层次感、丰满婀娜的质感、细腻精巧的回味已经当然无存,甚至不给我留下横陈的玉体,只有支离破碎的结构和摇摆不定的酸味。过了将近1个小时,才恢复一些香气,带回我曾经欣赏她时的记忆,复杂而敏妙的香气,成熟苹果,烤杏仁和鹅蛋果的气息,橡木如蜻蜓点水妆点出香草和香料香,底层衬托有烤面包、一点点太妃糖和和矿物香气。现在,已经变成朦胧印象,是离开世间的最后告别。
这时候我知道一种优美已经被虐杀,只是花了在冰箱冷藏室里面2个小时的时间,而凶手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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