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总体上来说,中国的酒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让男人喝了,但若一对一的比着喝,男人不是女人的对手。女人喝酒,可以用这话来说,她是三年不饮,一饮惊人;十年不喝,一喝能喝得缸竭池涸。这样的话虽然有夸张的嫌疑,但非如此不足以形容我对女人能喝酒的深刻印象。我们在酒席上很少见到温良贤淑,沉静柔婉的女性喝白酒。我们总以为,能喝酒的女人,肯定是那些咋咋唬唬,有男子气概的女性.
其实这完全是错误判断。越是那些不显山露水,最女性的女同胞,越有可能是海量。你很难相信,她们娇弱的躯体竟然能承受如此之多的酒精而无动于衷,毫不失态。难怪有人专让女人作陪酒员以致闹出了人命。这事更证明女性喝酒的厉害。我自从见过几次女人的豪饮壮举之后,酒宴上再遇到开口喝酒的女性,便心存敬畏,一点不敢充好汉。
女人为何比男人能喝?我思忖大约有以下原因:
从生理构造上看,女人适应酒精刺激的功能,并不比男人差,或者更强也未可知。西方人说男人是理性动物而女人是感性的。酒精主要对人的理性构成威胁,所以男人就容易醉倒。所谓醉,一般是说这人丧失了理智和某种程度的自控能力,胡说八道,任情使性,有点像柏拉图批评的诗人那样陷于迷狂而不自知。女性既然本就是感性动物,缺乏理性,所以喝得多一些也不存在理性丧失的问题。相反倒使本来就占优势的感性更加强化,发挥得更为淋漓尽致。或者我们可以反过来说,女人即使不喝酒,也处于一种缺乏理性的“沉醉状态”———要不是男人怎么会入迷。男性文化的浪漫传统说女人天生富有诗意,这诗意在这里就可以翻译成酒意。我在前面文章里说过人有“酒性”,其实女人就比男人更有“酒性”。这就像男性,他即便不是柏拉图,不搞哲学,也经常会作沉思状,让沉醉的女性肃然起敬,爱意油然而生———女人十有八九都喜欢“深沉的男人”。因此我们可以说,女性天然就有善饮的潜质。
从历史发展看,女人其实是最早的酿酒者,这我们从现在有些地方的农民自己家里酿酒,主要还是妇女的活,就能知道个大概。而且早先当垆卖酒的可能多是女性,比如著名的卓文君。我估计汉以前的女性大概是普遍都喝酒的。殷纣王设酒池肉林当然不是他自己一人享用,主要恐怕还是供应嫔妃宫女的罢;而妲己,想必是早期的高阳酒徒也未可知。后来大概是礼教妇德之类的东西,限制了女性的喝酒,她们的酒力长期潜伏,没有表现的机会。如今男女平等,女人不但和男人可以同桌吃饭,也可以共饮美酒了,潜在的能力得以发挥,也没什么奇怪的。
女人的能喝酒,还有一个有诗意但没道理的说法。古人说女人水性扬花,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如果我们认同这一说法,那么女人从本质和材质上都与水相关,准确一点说,她们身体的水分应该远远多过男性。而酒一入水,还能有什么威力!
女人善饮,不是坏事。除了减轻男同胞太沉重的饮酒负担,还可以使女性自己的本质特征发挥得更为充分,解放得更为彻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