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指尖流逝,我想留住它,可总不会抓住。谁都知道这是徒劳,可我总在尝试,也许,有天......它会留下来。
我喜欢收藏玻璃杯,透明的,可以反光的那种。亮亮的,捧在手里,我想时间也许会喜欢。倒上红酒,我讨厌那猩红的夜里残留在杯子的边沿,留下一道无声刺眼的泪痕,切~假!然后剩下的就是静静地看,亦或是等待。等时间飞过,看着它被诱惑,然后它们相融,合成为永远。痴人说梦?最后的结果便是我不得不倒掉那已经暗红的夜里,狠狠地清洗着杯壁上的印记,直到它再次光亮,反着明亮的光。
反反复复,结果总是这般。
再依次看着我的玻璃杯变的透明,我分明看见,有两行请泪沿着杯壁无声地落下......在阳光下,反着瑰蕾色的光......映着我错愕的脸庞。别傻了,那是水......可我的嘴里的确是咸的......噢......那是我的泪。我不信,我不信。时间它怎么可以那么无情?我盯着窗外,世界真安静。可我分明听见有什么东西拍打的声音,像是一双巨大的羽翼,拍打着飞走了......时间,它再一次飞走。
后来,我便很少这样子了。我开始像其他人一样偶尔翻翻杂志,背背英语单词,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开始充实。再后来,我干脆将红酒放到置物柜的最上层。现在,我开始用玻璃被子喝可乐。可乐要比红酒让人放松的多。不必觉得有中期望,更不必觉得有种负担。你看着它冒着可爱的泡,冰块在其中一点一点融化,然后杯壁上便浮上一层水气,嘴里有一种微苦的感觉,希望那是错觉。
偶尔也会将玻璃杯捧在手里,问它鞋莫名其妙的问题,对空气说,也说给自己。记得有一次下雨,我将它放在窗子外面的窗台上,屋檐上的雨一滴一滴落在杯的中央,发出清铃的响声。我又仿佛看到了红酒浸润下那张模糊的我的脸,那猩红的液体,那惨白的脸......然后,又是两行清泪滑过后的寂寞与巨大的慰藉。
雨在杯中的水快漫溢出来的时候停了
我把杯子放在置物柜的最上层
我开始用一次性纸杯喝白水亦或是咖啡
改变或被改变,其实都一样
邻居家装修房子,巨大的钻墙声让我难以忍受,于是躲去了朋友家。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整个置物柜掉了下来,可以想象那是一副怎样的情景。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仿佛它刚刚掉下来砸到我的面前。我坐在旁边的地板上,一点一点翻着那些或零或整的碎片,像是一个小女孩在整理她旧时的玩具。那瓶红酒与那个清亮的玻璃杯碎在一起,只依稀分辨得出那些晶亮的碎片下的它完整的脸。酒已经干涸了,凝固在地板上、碎片上,到处都是猩红的痕迹,说不上来的味道。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红酒也是透明的,不是浓重的猩红,不邪恶只有些妖冶......让人觉得其中有一颗类似你我的心灵。
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将那些凝着酒渍的碎片拣了出来,放在一个白色的塑料盒里。然后附上一张卡片,上面留有玻璃杯与红酒的爱情。现在,我成了唯一知道这个故事存在的人。时间它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噢......我真自私。竟然那样子分开了它们。现在好了,它们以这种方式彼此想融,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第二天,天晴。
我将盒子埋在楼下的属于我的花田里,然后楞楞地坐在那里一上午。最后才想起从口袋里掏出花种撒在土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楼下的小女孩给我的——那双胖胖的小手里可爱的种子。接过的时候,我感觉无比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