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安蒂(Chianti)算得上最有代表性的意大利酒,非常随意,产量巨大,搭配妈妈做的Pasta,怎么都算一顿饭了。在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旅行时会发现那些大大小小的古城里,几乎所有的旅游品店里都在卖着基安蒂酒,矮胖的酒瓶用草包包好,酒标上有个黑乎乎的大公鸡。进了餐厅,如果没有特别选择,准是那只大公鸡跳到桌上来,尝一尝吧,可惜,绝大多数基安蒂平淡而粗糙。难道这就是尽人皆知的Chianti?
其实,仔细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基安蒂酒分三个等级:Chianti Classico Reserva、Chianti Classico、Chianti.作为旅游纪念品或者路边小店的餐酒,普通餐酒Chianti占了绝大多数,而Chianti Classico Reserva和Chianti Classico两个等级中还是有不少好酒。这两个等级的酒庄往往有几千年的葡萄种植历史,其中最精华区位于Radda、Gailo、Castellina三个村子,这里产的基安蒂酒才是真正的优质产品。只有尝过这里的酒,才能体会基安蒂酒在历史上曾经有过的地位。近期应ASC精品葡萄酒公司之邀来访的凤都堡(Castello di Fonterutoli)就是基安蒂的旗舰酒庄。
接受记者采访的是酒庄少东家Francesco Mazzei.Mazzei家族从中世纪起便从事酿酒业,凤都城堡内至今保存着14世纪时祖先Ser Lapo Mazzei 有关葡萄酒的书信。其中最著名的是1398年时一批买酒契约。这是目前能找到的基安蒂酒最早被提到的历史文件。所以,时隔600年,Mazzei家族选择在1998年重回Chinati Classico,可算含义颇深。
一个家族繁衍数百年都为酿酒而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指不定哪代就会厌倦酿酒而喜欢上别的事业。好在意大利传统上都是大家庭,Francesco差不多就有十个侄儿女,香火很旺,这样的繁殖速度总会有人耳濡目染地爱上酿酒。酒堡的网站上,首页就是枝繁叶茂的家族树。Francesco自述他学的是商科,起初对酿酒没什么兴趣,以致毕业十年后才进入家族企业,“因为对家族的责任心强起来,我们家族酿酒已经延续了25代,不希望自己这一代成了末世”。这么说起来,没有他,好像家族企业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但有了他,却增色不少。
Francesco的英语带美国腔,没有太多抑扬顿挫的意大利口音,他解释说因为常在世界各地跑的原因。罗马人最早把葡萄酒和葡萄园带到世界各地,对葡萄酒可谓居功至伟,但却因粗枝大叶的种植和酿制使得意大利葡萄酒失去应有的地位。普通的基安蒂酒大概算得上是个典型。近年来,一些意大利的知名酒厂放弃流俗的所谓国际风格,开始回归传统的酿造,凤都就是典型,最终回归到传统的基安蒂路线。Mazzei家族回归传统的目的“是要造意大利最好的酒”,Francesco毫不谦虚。但他马上解释说,所谓最好,就是最有特色,unique.葡萄酒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和各自强烈的个性特征。据Francesco介绍,凤都堡的顶级酒园是450米高的山坡地,除了遍布泥灰质的粘土加列斯托(galestro)外,还有更多的石块,这样使得土壤在排水、吸热、散热等方面都有良好的基础。而基安蒂好产区的土质大多是只有粘土加列斯托。酿酒毕竟是靠天吃饭,土壤好,就会成功一半。
葡萄的重要不必说了。意大利的酿酒葡萄品种相当多,基安蒂地区的传统品种有Sangiovese,产在凤都酒园高地顶级土壤的Sangiovese葡萄具有酿造顶级酒的质素。另外一块知名的葡萄园Siepi,则出产更雄壮紧涩、圆润丰美的红酒。据Francesco介绍说,凤都的顶级酒Castello di Fonterutoli (Chianti Classico Reserva)则是混合这两处的葡萄酿制而成,风格变化多端,优雅迷人。
Francesco虽然自酿顶级的基安蒂,但让他说出喜欢的其他酒,倒也落落大方:喜欢波尔多,喜欢旧世界,拉菲、拉图都是心头好,奥比安庄独钟1989年份。至于新世界,他大赞加州酒,因为那里的酒有力道,而他最喜欢的葡萄品种则是黑比诺。款款都是名庄名种。这样的酒单不知道对普通人有没有可参照性。但出自一个酿制顶级基安蒂的人之口,倒是实情,算不得矫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