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法国葡萄酒的王与后,勃艮第(英文Burgundy,法文Bourgogne)比起波尔多,认识度和认知度都没有后者来得广泛和大众。这是因为,勃艮第酒的产量比波尔多酒要少,勃艮第酒的体系又要比波尔多酒复杂。
两万两千公顷的葡萄园,仅是波尔多的约四到五分之一。同等等级的葡萄酒价格也较波尔多昂贵。另外,葡萄子产区,葡萄园划分,葡萄酒等级等等概念都比波尔多要复杂。勃艮第酒标上的信息对于一般消费者更多是不知所云,进而加大了购买勃艮第酒时鉴别的难度。因此,勃艮第酒常常给人以距离。然而,对于葡萄酒迷或是酒痴,勃艮第却是他们的终极天堂。
经常会有酒友问我喝过最好的酒是什么。当我搜寻记忆时,发现让自己最难忘的酒还是勃艮第,一支出自DRC酿酒师 Aubert de Villaine的Aligote,一支由贫贱葡萄品种Aligote培育成的极为富裕平衡的酒。她并不昂贵,也没有顶级的头衔,但她品质出众,令人感动,让我感受化腐朽为神奇的魅力。
如果你是一位葡萄酒的忠实爱好者,当你阅酒无数后,回顾自己的品酒历程时,常常会发现类似的轮回:从轻到重,从重再到轻。从中轻酒体的博若莱(Beaujolais),桃红酒,清新淡雅而容易接受;到中重酒体的新世界,澳大利亚Shiraz,智利Cabernet,浓郁厚重而印象深刻;再次回到中等酒体的勃艮第,这时唯有Bourgogne Pinot的优雅多变能最终牢牢抓住已经很挑剔敏锐的你。无论付出多少成本,经历多少次失望,酒迷与酒痴还会义无反顾地追逐与期待下一次的惊喜和感动,这就是勃艮第的魅力。
从北到南,仅仅250公里跨度的勃艮第产区,星罗密布着无数小葡萄园,有的仅零点几公顷,年产不过几百瓶葡萄酒。说他们是在酿酒,不如说是在酿制一种信念,一种情感。这些璀璨的小星星也是将法国酿酒传统的“Terroir”理念发挥到极至的体现。作为“Terroir”精神最好保护和诠释的AOC制度,是以法律形式对葡萄酒传统和风格差异的界定与认可。占法国葡萄酒产区总面积不到百分之三的勃艮第,却拥有AOC名号达上百个,占四百五十个AOC名号的近四分之一,足见勃艮第葡萄酒风格之多样性。
勃艮第的魅力来源于这片土地——多样的土质;这里的气候——大陆性气候;这里的葡萄——高贵敏感的Pinot Noir;这里的理念——葡萄酒是种出来的而不是酿出来的,强调土地、气候、品种等天然不可复制要素是决定葡萄酒风格与品质的根本;更是这里的人--传统保守甚而顽固不化,却对葡萄酒绝对虔诚的酿酒人。这一切都造就了勃艮第葡萄酒近乎神奇的多样性,如临仙境的敏妙变化。一道土墙之隔的相邻葡萄园,葡萄酒的风格会有鲜明的差异;从不会有阳光新世界厚重酒体的Pinot,却能让人感受到贝多芬英雄乐章的雄浑,嫡仙遗留之物的飘逸。
不久前参加的一次勃艮第品尝会,来自Meurault、Pouily Fuisse,以及Gevrey Chambertin、Morey St. Denis、Vose Romanee、Pernand Vergelesse、Corton的两款白酒与六款红酒,犹如一次勃艮第Chardonnay与Pinot Nior的华宴,从北到南,从村庄级到Grand Cru,从普通到老藤,虽然没有稀有著名酒庄,但是各款酒都重规中矩,品质不凡。不仅基本代表了各自产区的特色,且风格鲜明,即便出自同一产区不同酒园的葡萄酒,其中微妙的差异令细心体会的人暗暗叫绝,不禁再次感叹勃艮第带来美酒天堂游历的惬意和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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