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见因喝酒而著名的女人,也许是喝酒的女人本来就少,也许是女人喝酒只是点到为止。
今天有很多女人也喝葡萄酒,数量上快要和男人平分秋色。在城市的每一个酒吧里,我们都能看到端着精致的高脚杯的女人,杯中的液体有着绚丽和变幻莫测的颜色,像她们唯美的面容和灵动的眼韵。她们完全是放松的,笑靥如花、眼波似水。
酒是胸针、手链一样的点缀物,简单,但意味深长。没有男人喝酒的那种剑拔弩张、硝烟弥漫,她们蜻蜓点水地含蓄和优雅。她们或三五成群,在海阔天空的闲聊中,以酒助兴,酒如同晚餐时桌上的那几支烛火,能把气氛渲染得温暖而浪漫。她们或是坐于某个角落,带着几分忧郁和清高的模样独饮,她们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神色,超然脱俗的气质,让人怦然。女人喝酒,大抵有两种原因,或为应酬或为爱情,女人之意不在酒。这和大都仅仅是贪恋杯中之欢的男人截然不同。于是,一样的酒,在女人那里,便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关于应酬,我们得承认,因为女人的介入,最容易形成尴尬和对峙,带着几份挑衅和刺激的酒场,变得文明、温和、亲切、随意了许多。
比如男人喝酒讲究的是不醉不罢休的男人本色,最瞧不起偷奸耍滑,瞻前顾后的男人。于是,许多本不够海量的男人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舍命陪君子了。若是这种场合有一两个喝酒的女人,而女人一般是不酗酒的,她们会不动声色、恰到好处地把一群血脉贲张的拼酒量的男人的野性驯服,她们只需端起酒杯,面带微笑地说,来,我敬你一杯,便能让斗志正浓的男人转移目标,使另一个快要趴在桌下的男人得以幸免。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一团和气高高兴兴的散场,哪个男人好意思和女人比赛酒量呢,谁又愿意让女人看到自己醉酒的丑态呢?于是,酒桌上的男人都有了几分绅士风度,这酒也喝得有滋有味得多了。
为了爱情,女人喝酒更显得意韵深长,让人遐思和心动那天,几个同学时的好友在一家小餐馆相聚,我们几个男人当然少不了要喝酒。很意外的是,晓梅也来凑热闹,她说,难得同学相聚,我也喝两杯如何?女人喝酒总是一件让男人兴奋的事情,我们的目光便都聚焦在了晓梅身上。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的是,平日里淑女味十足的晓梅那晚喝酒的豪爽劲,让我们几个男人都有些羞愧。看着她把一杯杯的酒一饮而尽,开始,我们还情不自禁地为她大声喝彩,后来,看着她的脸和眼睛慢慢地变得通红,额上也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那模样让人怜惜,我们便有些不安起来,便婉言相劝,让她别喝了。这时晓梅已经微微有些醉意,她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她无助地望着我们,她说,你们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今夜就让我也借酒消一回愁吧!我们面面相觑,在我们的印象里,晓梅一直是个幸福女人的模样。晓梅说,我那是在演戏,是做给别人看的。晓梅告诉我们,其实她生活得一直不幸福,丈夫是个自私和粗暴的家伙,常常会因为夫妻间的一点点争执,狠揍她一顿,更让她痛心的是,丈夫现在还有了情人。我们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真实的晓梅。
第二天,晓梅给我们打电话说:昨夜把心中淤积很久的郁闷一吐为快,现在感觉身心轻盈了许多。现在我才知道,酒下肚时的感觉虽不美妙,但酒能让人淡忘掉许多灰色和沉重的东西,但我还是希望,这是我的最后一次醉酒。
也许,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是,她们饮酒,并不是贪恋酒的芳醇和醉酒后身心的麻痹,不过是借着脉脉酒香,轻松和自由一回心灵,所以,她们收放自如。即便偶尔在不经意中沉醉,凸现出的也是一种不加雕饰、浑然天成的真实的美丽。让我们男人羞愧和不安,神往和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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