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道应篇》云:“大败知伯,破其首以为饮器。”注曰:“饮溺器,椑榼也。”《韩非子·喻老篇》云:“漆其首以为溲器。”按《说文解字》解释,溲义为浸沃。另外《说苑·建本篇》也说到“漆其头以为酒器之事”,与《吕氏春秋·义赏篇》所云“断其头以为觞”都是指同一件事,即败知伯以其头为器。虽然古文家辩证说应是酒器而非溺器,但也说明上古人是喜欢以人头为器的。像古书中谓漆其首以为器,把加工方法也给点明了。《史记·大宛列传》中说:“是时天子(指汉武帝)问奴降者,皆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遁逃而常怨仇匈奴,无与共击之。”可见汉时匈奴王也曾经用月氏王的头骨做成饮酒器。在古代,两国间的战争以失败的一方的首领的头骨被制成器皿来判分胜负,作为征服的标志,有着神圣的意义,象征着征服者的武功和勋业(而在失败者则是永久的耻辱了)。所以《汉书·匈奴传》称:“元帝遣车骑都尉韩昌、光禄大夫张猛与匈奴盟,以老上单于破月氏王头为饮器者,共饮血盟。”可见杀月氏王者是老上单于,而这饮器也有着庄严的用途,并不是一般的日常器物,在代表国家结盟的歃血仪式上使用,以明国家事务的神圣重大。
以头为器的事件在历史上有过多次记载,比如在查士丁尼时代,伦巴第王阿尔博因与潘诺尼亚的泽皮迪王库尼蒙德打了一仗,将其杀死,并强占其女罗莎蒙德为妻。阿尔博因将库尼蒙德的头骨制成大杯,用来饮酒纪念胜利。一次宴饮时,此人以头杯盛满酒对罗莎蒙德说,请与汝父同饮,这句话给他招来杀身之祸,女人终于报仇雪恨。这则故事见于马基雅维里的《佛罗伦萨史》。当时欧洲的君王同中国北方的蛮汗们一样野蛮和没有文化教养,所以他们对人的头骨还有相当程度的原始嗜欲。古代斯拉夫人曾有一个崇拜武功的王,好战成性,最后死在土耳其人手里,他的结局也同样糟糕,头骨被苏丹做成了饮器。像这样的事例还很多,以头为器的习性与猎人头习应该是同属于一个大的范围,即史前行为的原始遗留。从中可以折射出普遍的人类对待颅骨的行为历史。
人类对头部的占有和猎取当然不限于一个方面,除去头骨的利用以外,还有专门加工头皮的。据说印第安人的一支希维罗人是以猎取战败者的头皮来制成战利品的。他们剥下整个人的头部皮肤,缝合成一个皮囊,放在水里煮,然后灌进热沙,经过反复多次加工制成皮革质的东西,仅有原来大小的三分之一。可见人类对头部的各个部分都有兴趣。但猎头皮的行为并不仅限于部落民,白人就常常猎取印第安人的头皮,他们视印第安人为畜类,使自己心里得到平衡。人类就是以自欺的办法掩盖自身的蛮性。
白人取印第安人的头皮是为那上面的头发,另外还杂有种族兽性的虐待心里,但现代世界仍有以出卖头发而获取钱财的,且不在少数。记得有一篇名叫《麦琪的礼物》的小说,写妻子为了送丈夫一件礼物而不得不忍痛卖掉自己头发的故事,这里所蕴含的人情味显然非蛮荒时代的兽性可比拟了。使人由毛骨悚然一变而为感动与同情。但是关于人头及其属件在文学中的妙用非仅一例而已,头颅由杀戮进入艺术的领域,反而使之生辉。像《红与黑》中男主角的首级被女友埋掉,还只是平常,顺理成章多于着意巧构,因为断头台作为法兰西固有的杀人机器,受刑戮者的遗骸自当有一个结局交待,由女友埋葬是最妥当不过的了。这一结局在前面的情节中安排了伏笔,营构隐藏在情理下面了。像曹操礼葬关羽的头,并不是出于对奇趣的猎取;但高卢人的性情是好怪奇的,这个民族身上还残留有动物的特性,这一点较欧西其他一些国家为重,因而对人头也有一种兴趣和嗜欲。古代有所谓猎人头者,后来用以暗喻文学作品中在情场上一次又一次猎杀男性牺牲品的女人,因此在人头中隐含着原始的性欲冲动,这方面的消息在欧陆文学中透露得确实比其他地区文学多。比如唯美主义者王尔德的《莎乐美》讲取情郎头颅的故事,就是两性之爱的心志不全的官能性表现了,里面隐藏着虐爱的动机,所以弗洛伊德把欧西文化都归之于性,这一学说的产生不是偶然的,正所谓环境造就,环境使然。不过以人头猎取方式表现性占有在原始部落民中乃是公开化的很明显的事。比如部落战争中,胜利的一方在杀死敌人以后便提着他的人头去占有死亡者的女人,或者两个男人为夺取占有一个女人而相互搏杀,同动物界雄兽在春季打架是同一表现,因而在荒古社会,女人只是表现为一被动性的东西,在人格方面乃是毫无主动性之可言的。欧西社会在这种状态上停滞了很多年,所以女权在近世之提出只是几千年压抑的总爆发,因为社会中的女性历来是被动的。当然,有时候女人也将男性的武勇作为择偶的一重标准,故而猎人头习也是两性的共同心理行为的原始表现,从这一方面来说,女性也促成了此原始风习的繁衍。
点击注册酒圈网会员,注册会员即送酒圈网红包,可抵价等值现金,不限产品,全场通用!
需要了解更多的葡萄酒相关产品信息,可以查阅酒圈网相关产品频道,在首页左侧的下拉菜单中,有各国各个产区数千个酒庄的产品。
需要了解更多葡萄酒知识及酒类资讯请查阅酒圈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