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的于光远是一位著名的学者,他从事理论研究工作有60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他还是一位对酒极有研究的专家,不久前,我专程拜访他,得以聆听他的一番高论。
“酒 啦”
“酒啦”,是于先生对自己与酒的态度的自谓。“酒啦,就是酒的啦啦队队员的意思。1987年,我率先在国内提出使用‘酒文化’这个词,为的是发展中国酒的事业。广义的文化中也应包括酒文化的发展,这在一定程度上对我国的经济建设以及人民生活有影响,因此我的确是做了一番提倡的工作,也算个‘发起者’吧!”
于先生说:“酒到微醺,精神上有可能感到轻松自由。不少人都有此感受。我不喝酒就可达到那样的境界,酒对我就没有那样的意义了。不久前我发出宣言,到了耄耋之年‘何不偷闲学神仙’,似乎也不必憧憬‘住世为酒人,出世为酒仙’。自知摆脱不尽书卷气,没有‘吾高阳酒徒也’的气概。写了几十篇关于酒的文章,就有人以为我是酒学‘专家’。这是误解。我对酒学,只是‘望家’。我站在酒学的门外,向门里望了一下,也可能望了几下,望见门里的一点情景,也有了些感想,于是把这些感想写了下来。可是即使写了这么多,我还是个门外汉。”
酒 谱
于先生说:“现在到书店很容易买到‘食谱’,恐怕买不到‘酒谱’。家庭中几乎没有酿酒的,最多买一包酒曲回来做一点‘江米酒’。我家就常常制作这种江米酒。‘酒谱’我想是不会有多少读者的。但如有人热心此事,不以营利为目的,把这样一部‘酒谱’编出来,我是一定会向他致敬的。”
当今,养生与保健是很时髦的,一些厂家还结合这一浪潮推出了“保健酒”“养生酒”“药酒”。我请于先生对此发表高见,谈谈他的看法。
于先生说:“我总觉得‘保健酒’这个概念从科学上说未必能站得住。因为就一般人的体质来说,适量喝一点酒对于身体有好处,这一点并不是只有某些归入保健酒这一类酒的功用。如果说只有这类保健酒才有利于保健,其他的酒一律都归入不利于健康的范围,这是与实际不符的。”
“至于药酒这个概念,它与补酒不同的地方是,每种药酒都有比较确定的具体的治疗范围。《本草纲目》中列入的药酒有79种之多,每种都有它的针对性。因此把药酒视作酒的一种在科学上是完全站得住的。所以,我赞成使用药酒这个概念,并且希望在医学界、药物学界的专家和专门机构的指导下发展药酒生产。”
酒 量
谈到自家的酒量、酒事及酒趣时,于先生说:“在餐桌上我经常讲:一、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二、在酒量上我不知道谁是我的对手;三、当然我也不知道自己醉后是什么样子。这话是真的,因为我喝酒从来适可而止,没有对自己做过‘破坏性实验’。”
“我的经验,决不让自己真的醉了。我想:醉了,身体不会舒服。醉过的人证实了我的这种说法。”
“1951年《学习》杂志创刊两周年,我们邀请了一些作者聚会。大家很高兴,酒就喝得多了些。结果廖沫沙、林子力和田家英三个人完全醉了。一个呼呼大睡,怎么也叫不醒;一个呕吐;还有一个不断地拍着胸脯,说大话。我在一旁观察他们的醉态,也觉得挺有趣。”
“那次我自己也喝了不少。我喝了七高脚杯威士忌,不能算少,但没有一点醉意。因此我认为自己还是有酒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