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美酒如女人,葡萄酒绚烂的色彩和柔和的口感更容易与女人联系起来。虽然如此,酿造葡萄酒这项工作却地地道道是男人的世界,很少有女性参与,甚至在法国著名的葡萄酒产区勃艮第还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女人进酿酒房会让酒变酸”。不过,近年来越来越多的酒庄在女性酿酒师或拥有者手中,以女性独有的灵感,酿出美酒,获得世界级的声望;比如勃艮第的知名“铁娘子”Lalou Bize Leroy和她创立的Domaine Leroy酒庄,1973年升级为一等酒庄的Chateau Mouton Rothschild和它的拥有者Philippine de Rothschild女士等等。一个酒庄与女性联系最为紧密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波尔多著名酒庄Chateau Pichon-Longueville Comtesse de Lalande 皮雄·隆格维耶·拉朗伯爵夫人庄园。因为酒庄名称冗长,一般人们以Pichon Lalande(皮雄·拉朗)称之。
酒庄能够以伯爵夫人的名字命名,自然就说明酒庄与女性的关系不简单。酒庄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686年波尔多最高法院的第一任院长Jacques de Pichon Longueville,他结婚时,他的夫人陪嫁了当地非常好的一块葡萄园,由此揭开了Pichon Lalande酒庄历史性的一页。Pichon Longueville家族的后裔约瑟男爵(Baron Joseph de Pichon Longueville)将酒庄传给他的5个儿女,约瑟男爵的分配方式很简单,每个儿女各得葡萄园的五分之一,两个儿子另外继承所有酿酒设施。从此Pichon Longueville庄园一分为二,儿子继承的部分后来叫做Chateau Pichon Longueville de Baron(皮雄·隆格维耶男爵庄园,简称为Pichon Baron),由约瑟男爵的儿子劳尔(Raoul)掌管,3个女儿继承的部分就是现在的Pichon Lalande,由女儿维基妮(Virginie)掌管。Pichon Lalande由此进入第一个辉煌的女性时代。
继承酒庄后,维基妮嫁给了贵族Count Henri de Lalande(孔特·亨利·德·拉朗)伯爵。男爵给了维基妮很大的自主权去管理酒庄,也赋予了她拉朗伯爵夫人的头衔,在19世纪的中后期,这位风华绝代的拉朗伯爵夫人严格管理酒庄,提高酿酒品质,同时建造了现在酒庄的标志性建筑Hotel de Lalande,并把她的名字永远留在酒庄出产的葡萄酒上。伯爵夫人的努力在拿破仑三世的时候得到认可,酒庄在1855年波尔多酒庄分级时被评定为特等二级酒庄。
本世纪的20年代,由于世界大战,波尔多的葡萄酒事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Pichon Lalande酒庄被拍卖。当地一个从事酿酒和葡萄酒批发生意的古老家族,Miailhe 家族的两兄弟,Edouard 和Louis于1925年购买了Pichon Lalande。直到1978年,Edouoard的女儿May Elaine 开始管理酒庄,直至今日。May Elaine 的夫君是一位将军,她从夫姓de Lwnquesaing,大家都称她做“兰奎姗夫人”。数百年间只有两个家族管理过这个酒庄,这在风云变幻的波尔多乃至全法国都是不常见的。兰奎姗夫人接手酒庄事务后开始对酒庄进行全面改革,让酒庄步入现代化,并获得“超级二等园”的称号。2004年的6月11日,兰奎姗夫人又被选为波尔多葡萄酒学院委员会主席。
波尔多自1855年对酒庄进行分级,Medoc地区的60个酒庄现在分为五等,其中4个二等酒庄长期以来被认为有着不输于一等酒庄的质量,价格相对便宜因而备受饮家瞩目,价格又高于其他一些二等酒庄,这种酒庄就被称作超级二等酒庄(Super Second)。在超级二等酒庄中,Pichon Lalande一直维持着非常稳定的高质量,自然是最受瞩目的一个。
前不久,笔者参加了在北京国际俱乐部饭店由ASC精品葡萄酒公司组织的一场Pichon Lalande 和Chateau Angelus 两大酒庄的品酒晚宴。兰奎姗夫人、Pichon Lalande的主管吉尔达(Gildas d'Ollone)和Chateau Angelus 的拥有者兼酿酒师于贝尔(Hubert de Bouard de Laforest)都参加了这个晚宴,两大酒庄各拿出3个年份的葡萄酒一起品尝。这场盛宴让我和Pichon Lalande——我个人最喜欢的波尔多酒庄之一——有更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兰奎姗夫人虽然年逾古稀,但是看起来精神矍铄,充满活力,热情而健谈,随她一同前来的酒庄主管吉尔达则和蔼而谦逊。当说到Pichon Lalande的酒,兰奎姗夫人说:“Pichon Lalande最为标志性的特色是它的香气如同香水般芬芳。我们在葡萄酒中调配了超过30%的梅乐葡萄,梅乐葡萄让葡萄酒具有更加丰满的口感,更重要的是,能让葡萄酒在年轻的时候就具有迷人的香气和口感,而不必等待10年20年之久。”
Pichon Laland 酒庄位于波尔多内 Pauillac 村的最南端,一旁与Pauillac的一等酒庄Chateau Latour 毗邻,一旁则靠着St.Julien村的另外一个超级二等酒庄Chateau Leovill Las Cases 。因此Pichon Lalande即透着St. Julien村庄的女性化特质,自然在女主人手中,这种女性化的特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无论哪个年份,都显示出超卓的平衡端庄。由于靠着Chateau Latour的原因,其中又隐隐透出一点男性化的精神。酒庄共有75公顷葡萄园,种植45%的赤霞珠葡萄(Cabernet Sauvignon),35%的梅乐葡萄(Merlot),12%的品丽珠(Cabernet Franc)和8%的小味多(Petit Verdot)。植株平均年龄为25年,种植密度为每公顷9500株。小味多葡萄现在在波尔多只有少数的顶级酒庄还继续种植,但是我倒是觉得这个品种是Pichon Lalande的画龙点睛之笔。吉尔达非常认同,他说:“小味多为我们的葡萄酒带来更加优雅的结构感、清新感和香料的气息,虽然很多波尔多的酒庄已经不再种植,但是我们依然保留着。”
酒庄的酿酒方法虽然使用了先进的设备,但是还是遵从传统的方法。葡萄成熟后,经过严格筛选,去梗破皮进入到酒庄内两个酿酒房内,共33个不锈钢控温发酵罐内进行酒精发酵和苹果乳酸菌发酵。酿酒师托马斯·杜其南(Thomas Do Chinam)是技术总监,负责着酿酒过程中的一切事务。发酵过程需要持续18至24天,每天将发酵中的酒泵起2次以让果皮内的色素和香气物质充分而不过分地释出。发酵完成后,在每年的12月份,或者来年的1月份,酒庄就要进行调配工作,将不同品种葡萄酿的酒按照最佳比例混合在一起,成为最终的正牌酒和副牌酒“伯爵夫人珍藏”(Reserve de la Contesse)。配过程兰奎姗夫人要亲自参加主持,同时还有酒庄的酿酒顾问酿酒大师Ribereau Gayon及吉尔达、杜其南等管理人员和酿酒师。葡萄酒调配好后就要被放入橡木桶进行为期18个月的陈酿。Pichon Lalande选用的橡木桶使用的都是来自阿利耶(Allier)尼维尔(Nievre)地区的橡木,其中50%是新橡木桶,50%是使用过一年的橡木桶,酒庄没有全部使用新橡木桶来陈酿正牌酒,是要维持其优雅的特质。
当天的宴会上我品尝了1995、1998和2001三个年份的Pichon Lalande,这三个年份都有非常诱人的黑醋栗果味和成熟梅乐的黑莓果香及顺滑口感,从香气里很容易辨认出属于Pauillac 特有的泥土香。芬芳的香气,优雅而平衡的口感和长长的回味一起构成Pichon Lalande标志。2001年份具有着超卓的肉质感,成熟而浓郁并带有着新鲜的雪松香气;1998年份具有特别的烟熏香气;1995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好年份,有深度,优雅,单宁强而滞后,在口中要几秒钟才能缓缓释出,显示了超凡的陈年能力。1995年份曾经在1999年在意大利举办的一场波尔多顶级酒庄1995年份水平品尝会上超过Mouton、Lafite 和Latour等一级酒庄夺得第一名。吉尔达在说到这几个年份的观点是每个年份都是不同的,Pichon Lalande在秉承其一如既往的风格的同时每个年份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个性。
上个世纪80年代初,在兰奎姗夫人领导下,酒庄扩建地下酒窖,在80年代中期,酒庄开始引进使用不锈钢控温发酵设备,并建立分析试验室,80年代末期她又将酒庄重新修葺,并在90年代初引入计算机管理。一系列的改革让Pichon Lalande葡萄酒的风格将传统与现代兼容并蓄,创造出芳香、优雅、和谐的风格,柔中有刚,一如酒庄的两位女性拥有者,风华绝世,同时拥有雍容华贵的外表和坚定顽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