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第一个说这句话的贾宝玉是个天才,轮到我们只能算是鹦鹉学舌。说女儿是水做的,包含多少赞叹、怜惜与懂得?泥土尘埃之上的行云流水,是人间最美的风景了。但水之命运又十分变幻多端难以揣摸,最不济的一种,就是和稀泥,难解难分,颜面全污。
成为水之上品,一定是保持了水的纯粹,如甘洌的山泉,可以滋润灵魂。而水之极品,是在纯粹之余又赋予了风情与个性,让人神魂颠倒,如扑面而来的酒。
饮品中,茶与咖啡的余香最为缓慢悠长,像我们与时光之间的长相厮守。我一向视茶与咖啡为畏途,是因为夜晚总是因无眠更加漫长。失眠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在万众皆睡的时候,灵魂如游荡在楼宇间的孤魂野鬼,披头散发形容苍白。天明则两眼瘀青,像在聊斋中和艳鬼通宵缠绵的书生,万一碰到个把多管闲事的道长,指着我的眉宇,大喝一声:你最近被鬼魂缠身,吸尽你的元气,把我的符拿去,化水喝了,新愁旧恨一了百了。呵呵,这道符水不会是酒吧?
酒和女人,同出一源,只有“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人才会用心品味。脑满肠肥的人,在世间行尸走肉只识得酒色一气,天地精华,只管拿来放肆糟蹋,这类人是酒和女人共同的劫难。
酒类中的佳品就像女人中的女人,当是红酒无疑,道不尽的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如生之喜悦如爱之忧愁。手握一杯红酒,摇一摇、醒一醒,仿佛埋首低语,殷殷呼唤一个女人的名字,呼唤她芳菲的灵魂慢慢醒来。
酒只能是偶然的惊喜和艳遇,大部分时候,我们喝点什么?面对一堆琳琅满目的饮料,我从一而终,永远选择矿泉水。那些花花绿绿的饮料,都是些恶俗难耐的家伙,香精、色素肆无忌惮地破坏水高贵纯粹的天然品质,迎合着那些日益迟钝的味觉,沦为水中品质最为低劣的一种,丧失本色又染上庸俗市侩的气息。
我们喝点什么吧?当年的闺中密友,今夜已是沧桑少妇,我用红酒向她、向无边的岁月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