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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中的东方禅意威士忌
威士忌酒厂遍布世界,但哪家隐秘在深山老林之中呢?一滴滴带有东方禅意的威士忌在口中流淌,不浓烈,不炫耀,大味无香。这是森林的润泽,还是人力使然?让我们一起探索白州森林吧。
这是哪里的威士忌?我喝了一口。细腻的酒液里淌动着树脂和绿叶的清香,不似苏格兰威士忌带有浓重的泥炭味。我仿佛仰躺在漫山遍野的石楠花丛中,阳光穿过参天大树的枝叶,照耀着我的脸,突然,还有冰清的晨露打湿了我的发鬓,一群不知名的美丽的鸟从树冠中一飞冲天,石楠花也像蒲公英似的一朵朵飞向远方……
而此时,我实际面对的却是小湖边的一座日式木亭。走近前,坐定小木凳上静思。葱葱草间,清泉涌石,一湖、一亭,被高耸古树环抱,好一副禅意浮世绘。是刚才的威士忌将我带过来的吗?这里难道是他的家?没错!刚才那一滴滴威士忌里不正是有这东方禅意在潺潺流淌。温柔圆融,不带棱角,细致优雅,不浓烈,不炫耀,大味无香,特有的草本气息……只要啜一口,闭上眼睛,也一定仿佛亲临这仙境般的净土。就像顶级的勃艮第Richebourg葡萄酒,仅一饮,便百花齐放。
放下酒杯,我要继续探索这片神秘之所。顺着小径,我一步步走进森林深处,逐渐迷离。这真是一间威士忌酒厂吗?我在布满落叶和苔藓的林地上流连着,忍不住拖一拖参观酒厂车间和酒窖的步子,甚至少品几口醉人的威士忌也不在乎。就在层峦叠嶂的日本南阿尔卑斯山甲斐驹岳的山脚下,满目怒放的参天红松,陪伴着日本稀有的云杉、枫树。阳光射透蔽天的树冠,林中雾气被照耀得虚无缥缈,树上鸟鸣阵阵和着淙淙泉响仿佛在扣动我的心弦。我瞬间明白了“鸟鸣山更幽”的意境,刚想就此沉醉下去,阵阵林野山风带来扑鼻的绿植清香让我一下子激爽起来。这里面不知怎的混了威士忌芳香,也许是因为我早就知道离这里不远处就有几十万桶威士忌正在悠然熟成,等待着光阴的酝酿吧。让人没想到的是,纯和静一样能够醉人。
这片森林同样是灵动的。静谧中出没着一个个不染凡尘的“小精灵”,指甲般大小的青蛙幼仔在嫩草中不谙世事地东张西望,城市里罕见的大蜘蛛因为遭受游人打扰“嗖嗖”地蹿到树顶,甚至慌乱到让人看不清它的8只脚。当然,还有60多种稀有的鸟栖息在高高的树冠中,傲慢地俯视着森林里的一切动向。它们仿佛知道自己才是这里的老大,不肯轻易接见各地来造访的游客。是啊,谁让环境清幽的森林又叫“野鸟的圣域”呢?不过,但凡起个早,就能一睹它们在森林深处小湖边“洗漱”的尊荣了。仿佛,这里的一切小生命就是在考验来访者的细腻心思。
世界上有很多威士忌酒厂,但哪家隐秘在深山老林之中呢?路过酒厂的博物馆,我走出了森林。我看到“三得利白州(Hakushu)威士忌蒸馏厂”的厂牌,“白州”这两个诗意盎然的字眼在日语里的意为“白色的沙堤”,暗喻水流的清澈。白色在日本佛教和神道里代表着神圣,给这座需长途跋涉才能造访的酒厂带来了几分神秘感。更何况酒厂位于海拔700米左右的高度,差不多是海拔最高的苏格兰酒厂的两倍,也高于大多数日本威士忌酒厂,这又凭添了一份高处不胜寒的冷峻气质。
三得利集团在1973年,亦是其公司创办50周年的日子,于山梨县设立了白州蒸馏厂,也是集团第二个蒸馏厂,白州蒸馏厂的产量规模、面积、设备,都不及老大哥山崎蒸馏厂来得多、来得大,名头也一直甘居人后,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酒厂隐忍在群山怀抱、与成片的原始森林构成了一种东方特有的禅意。三得利集团在建厂之初花巨资买下了厂区附近的一大片森林,并于每年定期派专人仔细检查林中每一棵树的健康状况。无论是白州10年、12年还是18年、25年单一麦芽威士忌,都带有特色的绿植清香。很多行家都认为白州酒厂建立之后,三得利旗下响牌威士忌等经过白州威士忌的调配后,其口感都多了一份轻盈飘逸,恐怕这主要归功于这片森林日日夜夜对白州酒厂风土的润泽吧。
森林的主人是幸福的,更是睿智的。我们游客、饮者则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