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象到酿酒葡萄是这样的甜,鲜榨出来的葡萄汁,甜得令人一试难忘。
也从来没有想到第一次葡萄酒之旅的目的地,竟然是在中国,而且是位于黄土高原上的山西 —— 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文化古城。
真正的"豪"团
有机会参加刘校长的山西造酒逍遥行,心情雀跃,好不容易才等到10月4日。陪伴我们出发的除了刘校长,还有怡园酒庄的“太子女”Judy,真的有点受宠若惊。我们起程便有冰冻的桃红酒助兴,大家马上进入状态,七个人坐五十人的大旅游车,那感觉真“豪”。
由深圳飞太原,抵达山西太原武宿机场已接近夜晚10时,机长报告地面温度4摄氏度,马上一呆,因为一时大意,冬衣放在寄舱的行李中,身上只披单衣,幸好踏出机舱,只觉有点清凉,风不大,不觉冷,不似在香港,摄氏10度的天气,已经冻得令人发抖了。
怡园酒庄(Grace Vineyard)地处离太原机场40公里的太谷县,约40分钟的车程,一座白色的欧洲风格建筑物就在眼前。虽然夜已深,为了欢迎我们这群来自香港的有心人,灯火仍然放着光亮。酒庄总经理翁先生亲自欢迎我们到访,晚膳试了怡园酿造的粉红酒Grace Rose 2002,易饮,不甜不酸,酒体均衡,一家只有六年(酿酒只有四年)的酒庄,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校长提醒我们,北国苦寒,夜里要注意保温。其实一点也不觉冷,房间开着暖气,床铺舒适得令人难以相信你身在中国北方的农村。
葡萄园的清晨,是如此的迷人。一望无际的葡萄园排列有致,初冬的北方还未见真正的冷,吹来的和风夹杂着泥土和葡萄枝梗的青涩气息。 Judy告诉我,这片葡萄园分属400多户农民,以前种的多是苹果、玉米,现在改种葡萄,由酒庄统一栽种及收成规格,葡萄农必须遵从指导,酒庄保证每亩的收购价不少于2,000元(从前种苹果只有1,000至1,500元收入),这样不仅能提高农民的积极性,也保证了葡萄的质量。
是的,要造好酒,首要是有好葡萄。感叹眼前这一片葡萄园混含着多少人的辛劳和汗水!
采收行动
天公造美,风和日丽,有微风,空气清凉干燥,正是采收葡萄的好日子。除了我们一行旅行团成员,还有八名来自北京和天津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参与这次收实行婧。我们每人获分派一双手套,一把剪刀。剪刀是校长专门从澳洲带来的,是Bass Phillip酒庄庄主Phillip Jones送给他的礼物。指导我们的小王,是个充满热情的年轻人,在大学的专业是农科。原来,摘葡萄首先要预备两个篮子,一个是用来盛载完全没有烂葡萄的,一串葡萄里纵使只发现有一颗是烂的,也不能放在这篮子里,要放到另外一个篮子,因为这些葡萄是专门用来酿造珍藏酒(Reserve)的,挑选非常严格。
剪下一串葡萄,首先去掉青棵,摘去烂棵,手法要轻,不能把葡萄弄碎,要尽量保持葡萄存放在干爽清洁的环境里,保证葡萄在压榨前不受感染,才能酿出质量好的酒。
小王说,今年不算是好年,夏季多雨,葡萄容易霉烂,糖度不足,有点类似1997年的波尔多。幸好收成前连续的好天气,令葡萄的糖份增高,平均都达到22度的收采水平。白葡萄在9月初已经收成了,今次我们采的是品丽珠(Cabernet Franc),一种特别娇嫩的葡萄品种,对待它,要加倍温柔。
我们的采摘行动进行得异常缓慢,大家都严格执行指令。记得刘校长曾批评我对葡萄酒不够爱心,这次,我是绝对的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把一颗颗烂掉的葡萄除去,可惜还是有失手的时候,把葡萄弄碎,心痛之余,只得干著急。半天下来,十多人才摘了四篮子的葡萄(估计8 -10篮才能造到一桶酒)。团友们都说,酿造一瓶葡萄酒,真不容易啊!刘校长打趣地说:未达指标,午饭欠奉。大家当然知道这是笑话,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吃过午饭走到酿酒厂的收葡萄中心,看到一片闹哄哄的场面。法国来的酿酒师高林在场监督之下,工作人员正在检测农民交来的葡萄,纪录葡萄糖度,分等级,决定把葡萄汁输送到哪一个级数的发酵缸;一群青年人(酒庄雇用的临时工)围着一条输送带忙碌地工作,在压榨葡萄之前作最后一次检查,把烂葡萄剔走,然后通过一部机器去掉枝梗、榨汁,再用人手把漏网的枝叶除去,保证输送到发酵缸的都是洁净的葡萄汁ㄛ每一个步骤都马虎不得。
酒窖试酒
参观怡园酒庄的酒窖,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橡木桶选购自法国、美国和匈牙利,差不多500美元一个,用3年就得报销了。翁总亲手从木桶取酒给我们品尝,在木桶里酝藏了几个月的新酒,新鲜,果足,丹宁重,尚欠均衡。浇酒的时候,酒滴在木桶上,翁总立即着人抹净。良好严谨的管理是酿出好酒的基础。
在巨大的不锈钢缸旁边,看见校长和酿酒师高林正在品试2002不同葡萄品种、来自木桶和不锈钢发酵缸的样板酒,以调配出最能突显怡园葡萄优点的产品。我们加入试酒行列,我尝试去分辨和享受每一种葡萄的色、香、味特点,我终于发觉最令我钟情的是梅鹿和黑比诺,爱前者的浓郁甜美,爱后者的优雅芳香。校长对2002的黑比诺充满信心,试的酒还未经过木桶酝藏。校长说,已经很好了,假以时日,会有更佳层次,无需再放在木桶了。
晋祠 平遥古城 常家大院
接着的一天,是让我们好好体验一下山西太原这座文化古城的时候了。山西值得去的地方委实太多。有名的壶口大瀑布、中国五大佛教名山——五台山都在山西境内。行程紧迫,酒庄安排我们参观了三个最具代表性的景点:晋祠、平遥古城和常家大院。
晋祠,是奉祀西周晋国开国者唐叔虞的祠堂,后经北魏、北齐、隋、唐、五代、宋、元、明、清不断重建和扩建,形成了最具北方祠庙特色的古典园林。走进晋祠,印象最深的不是祠庙,而是园中的古木。园内遍布槐树、柳树和柏树,动辄都有几百至上千年的历史,各以不同形态傲然伫立。门前迎宾的一株300年老槐树,浓荫敝日;卧覆在圣母殿旁的2750多年的古柏,历尽风霜,虽然在一次地震中倾倒了,但仍然坚拔地存活着。拾级爬上读书台,俯视晋祠,惊叹中华文化的古旧。
只是为了重游平遥古城,就值得我决定再来一次山西。站在城墙之下,浮想连翩,想象多少风流人物走过的足迹。佩服古人的智慧,三千年的沧桑岁月,丝毫没有减损这座古城的魅力。
平遥,是中国今天现存最完整的一座古城。城池建于周宣王时期(公元827至782年),至明清发展成为中国北方一个商业云集的重镇,中国第一间银号 —— 日升昌票号就建在城里的西大街。走进城中,两旁是一列列古旧民房、商店、饭馆,最有趣的是发现了从前只在武侠电影里见过的客栈,彷佛穿梭于时光隧道。
午饭于德居源,由当地典型民居改建成的饭馆兼旅馆,一间小小的厢房,放着一张八仙桌,我们喝山西怡园酒,尝山西菜,甚么猫耳朵、烤姥姥??都是造出来的不同形状的面食,味道并无特别,却是风味十足,老板娘还特意为我们唱一段山西民谣,嘹亮高吭,真正的逍遥自在啊!
下次再来,一定要住进这座古城的“客栈”,遍游远近景点,细细体味当地的民风习俗。预备两天一夜的行程,足够吗?
很难相信一家民宅竟然大得似一座城池。还记得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电影的拍摄场地是山西的乔家大院,其实,常家的家世比乔家显赫得多。常家大院的主人开创了中俄茶叶贸易,成为晋中首屈一指的巨贾,富可敌国。常家大院气势大,而且精细灵巧,精致的彩绘、石雕、木雕、砖雕遍布门楼、屋顶、檐前,单是欣赏这些建筑装饰艺术,足已令你流连半天。
可是,回想过来,要你一辈子囿于这样的森森大院里,你又可会愿意?
今夜星光灿烂
游意未尽,无奈已届黄昏。回到酒庄,晚饭又己经准备好了,连同八位大学生一起,并排着两张大圆台。酒庄的膳食极佳,吃过外面大饭店的筵席,才更发觉酒庄的菜式简单而可口,难怪校长说每次来酒庄都会增磅。
不同年份、品种的怡园葡萄酒源源的奉上,新知旧雨,天南地北闲聊着,交流品酒心得,回味此行的所见所闻,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Judy忽然建议我们走到酒庄大门的石阶前,“嘶”的一声,晴朗的星空绽放着一朵朵璀灿的烟花,这长达二十分钟的礼物,是酒庄主人送给我们的浓情厚意。感动之余,不禁想起了一句话:今夜星光灿烂。